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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電機學士,那你畢業時,就是Bachelor of Electrical Engineering;如果你是電機碩士,那你畢業時,是Master of Electrical Engineering;如果是電機博士的話,則是Doctor of Philosophy。西方的思想是,無論什麼樣類型的學問,到了最後,都是哲學。我想這是一種對於真理的期許吧。不過大學時代,還不能想的這麼遠。

 

牛頓說,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的更高更遠。這句話聽說是對發現細胞的虎克說的。乍聽之下,是非常勵志的話,我記得我國三的導師最愛這句話了。國中的理化就是一大堆古典力學,也不意外他把牛頓當偶像。不過有人說,這句話是牛頓說來挖苦身材矮小的虎克的。像是我們總是叫最矮小的同學長腳一樣。我常覺得,歷史的真相,常常是很不堪的。愈是偉人,就有愈多卑劣的言行,因為大家不會忘記。

 

記得大學時候,電機最重要的三電一工,都修得一塌糊塗。修得最好的,反而是一些通識課。當時修的主要是關於藝術還有文學的通識。其實學校是沒有美術系的,可是學建築的人,總是要培養一些對美的認知,所以相關的課程,都是建築系開的。開的課都非常有水準,只是我長期的疑問是,最糟糕的系館,為什麼就是建築系館?每次到了那裡,總讓我聯想到國中的教室,單調且貧乏的設計。聽說101大樓的設計師是成大建築畢業的,讓我想到賣油的姑娘水抹頭這句話。二個學期藝術史,把從古希臘以降,經歷文藝復興,以至於現代的各種流派,做了一次深入淺出的瀏覽。後來沒有美術相關的可以選了,就選了現代中國文學。老師很幽默,他是讀古詩出身的,可是後來發現了新詩的美感。所以一直教導我們怎樣去發掘新詩的美感。

 

一直沒有被引導成功就是了。我發現問題的徴節,這也許是有點自以為是的想法。我覺得是在於能不能唱的差別。最早的時候,詩歌應該是不分開的。所以說,最早不是五經而是六經。雖然樂經的存在與否,是有爭議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詩為心,樂為體。在國小的時候,背唐詩真是苦差事,每個星期換一首。不過總是有老師在台上帶著以不同的曲調來吟唱,雖然以歌仔戲的唱法來唱唐詩,是有點不倫不類。不過我想這是一種很好的教學方法。蘇軾的水調歌頭譜上現代的曲,給王菲唱出來,真有天上人間之感。

 

在期末的時候,考試也是非常的自由。寫一些對於新詩的心得感想之類的,我那時候就想到了台灣的搖滾詩人伍佰。他一直以一個詩人自居,我想他也當之無愧。我最愛的作品是他那首白鴿。師兄說他是有感當時台灣政治上的困境才寫下這首歌的,不過這首歌給我的美感,當然是超脫政治之外的。作品有時候會超出它原本的侷限,這也就是藝術的生命力。在考卷上,我寫道我最喜愛的新詩,就是白鴿,並且詳述了理由。我意外老師給我很高分,發考卷的時候還說我寫的很好。我已經忘了當時考卷上面寫的內容了,但我真的覺得,這是一首充滿詩意的歌,表達了絕境中的豁達,以及永遠不屈服的韌性。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大陸網友對伍佰的評論:

 

他是鋼鐵一般的男人!他的歌是男人的詩歌。我死的時候,喪禮要放的,也是佰伍的歌。

 

前方啊 沒有方向  身上啊 沒有了衣裳

鮮血啊 滲出了翅膀  我的眼淚 溼透了胸膛

 

飛翔著 強忍著傷  逃離了 獵人的槍

我的雙腳 沒有了知覺  我的心情 下冰冷的雪

 

親愛的母親 摯愛的朋友 我會堅定 好好的活

沉默的大地 沉默的天空 紅色的血 繼續的流

縱然帶著永遠的傷口 至少我還擁有自由

 

飛翔啊 飛在天空  用力吹吧 無情的風

我不會害怕 也無須懦弱  流浪的路 我自己走

 

那是種驕傲 陽光的灑脫 白雲從我腳下掠過

乾枯的身影 憔悴的面容 揮著翅膀 不再回頭

縱然帶著永遠的傷口 至少我還擁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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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英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