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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一天的深夜，跟師兄在家附近的店家吃好吃的乾麵。吃著吃著就聊起來了，師兄對時局一向是很有看法的，對當時的情況當然是很不滿。我想我是受了黃仁宇的影響，覺得事情要看大不要看小，一件事情的發生，與其歸因到一個人身上，不如說是一個群體所產生的結果。我跟師兄說，台灣真是個好地方，不安與衝突所在的地方，才會有偉大的事物誕生。台灣的情況讓我想到愛爾蘭，在最動盪的年代，產生了像是葉慈和喬埃斯這種重要的文學家還有U2與小紅莓這類對人文有深遠影響的樂團。那時候我們對自己，有很深的期許吧，想為台灣或是這個世界做點什麼，也許在工程與文化這方面。
有一次，突然好奇起來，想知道師兄最遠大的志向是什麼。師兄一開始一直賣關子不肯說，最後拗不過我，只好跟我說。
《紅樓夢》告訴我們：凡是真心相愛的，最後都拆散了；凡是胡亂混搭的，最後都團圓了。
《西遊記》告訴我們：凡是有後臺的妖怪，最後都修成了正果；凡是沒後臺的，都被猴子打死了。
《水滸傳》告訴我們：只走白道不行，只走黑道更不行；要走得走黑白兩道，官商或官匪勾結的道。
在這裡提供一個美妙甜點的簡易食譜，焦糖加酸奶油。那是在台南的一家希臘菜餐廳吃到的好味道。它預設的甜點是難吃又硬到不行的小圓餅，在偶然嚐試過米布丁跟焦糖奶酪之後，發現這二道都很優，不過還是比較喜歡後者，唯一不開心的是，給的焦糖總是不夠多，最後只剩單吃酸奶油。要離開學校前不久，還跟阿輝去吃過一次，可惜菜單有點變動了，我最愛的蕃茄起司沙拉還有焦糖奶酪，都變成隱藏菜單。而且奶酪一端上來，是酸奶油混了別種甜醬，不是原本的焦糖。吃在嘴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也不是說不好吃，像很多老店的經典菜色，吃起來數十年如一日，並不是沒有改進空間，而是大家會來吃，懷念的就是這個味道。所以一直想要把焦糖奶酪的滋味重現出來。
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因為他們用的酸奶油是現成的，是最大的品牌。新光三越跟Cosco都有在賣，一吃到嘴裡，就發現是一模一樣的味道。妙的是，一個地方是一磅裝，一個地方是三磅裝，但價格一樣。所以接下來就只是焦糖的問題，最早想的是，焦糖不就是把砂糖放在鍋子裡，用火加熱到焦就好。第一次試的結果比較成功，糖融化的蠻漂亮的，色澤也是漂亮的琥珀色，但是倒出來之後，怎發現硬硬的，又結成糖塊了，吃在嘴裡，咔啦咔啦的，心裡就知道，失敗了。後來再嚐試一次，還是沒想到好方法。而這一次，不知道發啥神經，因為鍋子裡有點水，就開大火熱鍋，想把水先清乾。但沒想到水乾之後，一把砂糖倒到鍋裡，糖粒就燃燒起來，還在鍋子裡留下洗不掉的焦黑。錯愕的我，在當時真的不知道，原來糖是會燒起來的。
後來才知道，如果要讓焦糖不結塊，一定要在融化之後，加入適量的水，才會讓焦糖在冷了之後，還能保持一定的流動性。其實我蠻愛製作焦糖的，看著糖粒慢慢融化，慢慢染上焦黃的顏色，發出誘人的香味，加水時，產生大大小小的氣泡翻滾。開著小火，看著這個過程，心中有種平和的感覺。有人說，焦糖的味道有點像小嬰兒身上香香的味道。
焦糖跟酸奶油真的很搭，當初在Cosco看到這麼大一罐，只能保存一個月，心裡很猶豫。不過買下來之後，才過了二個星期，感覺只剩下一磅不到。我有買了小密封盒，裝了一些，給幾個室友跟朋友試吃，他們也覺得蠻好吃的。很幸福的味道。
有人說，預言未來是危險的。比如說比爾蓋茲，記得他還是微軟執行長的時候，會定期在專欄發表對電腦發展的一些預測。不過他的預測就跟正常人一樣，犯的錯誤就是對於近期的發展太樂觀，對於遠期的發展太悲觀。當初IBM發明了PC，卻看不出它的潛力，而他看出了。時過境遷，他落到後知者的一方，低估了Google這種超級搜索引擎對於這個世界的影響力。所謂的預言，主要分成二類，一者描述美好的遠景，一者就是唱衰未來的情勢。我是不清楚，如果覺得世界不會改變，算不算是預言的一種。我只知道，堅持宇宙不變的大師愛因斯坦，最後也變成了笑柄。公眾人物的發言著作，為了吸引注意力，通常會往二個極端走。
最悲劇的預言家莫過於特洛伊的卡桑德拉，她的預言是百發百中的，但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她的預言。希臘眾神的人格大部分都很卑劣。他們是無敵的，不像北歐的諸神背負末日之戰的壓力。也因為他們無所不能，所以他們不會遇到什麼困難的事情去激起他們高尚的情操。在大部分與凡人有關的故事中，他們不願只是靜靜地當個旁觀者，而是用神力去介入，讓凡人之間的競爭變得沒有公平性可言。阿波羅愛上卡桑德拉的時候，給了她預言的能力。發現人家不愛他的時候，基於“神無戲言”之類的無聊原則，不去收回能力，而是讓人家不相信她的話。
1984是負面烏托邦三部曲之一，另二部是“我們”與“美麗新世界”。我唯一看過的是1984，在看書的那個當下，1984年早已過去。但這並無損它之所以被認定為一本偉大的預言小說。這種災難性的預言小說，偉大之處在於它的出現，某種程度喚起了世人的警覺性，而避免了真正災難的產生。記得小時候，堂哥還威脅過我，共產黨一定會統治世界，那時幼小的心靈還為之震撼。但是現在才了解到，自由與民主的真正敵人，不是共產黨，而是以各種面貌出現的極權政治體系，像是菁英政治、寡頭政治、軍事極權、警察國家與情報國家。真正的自由國家，是北歐各國，而不是大家以為的美國。
有人說辜振甫是台灣最後的貴族，因為比較起後來民國期間暴富的那些人，比如新光吳家，辜家在日據時代就有顯赫的發展，所以辜振甫本人對於戲劇文學音樂都有涉獵。新舊的大族，在行事風格上，就有很大的不同。愈往早之前的貴族世家，就愈能看到代表古老中國的一面。李敖就感慨，蔣介石雖然做人很混蛋，可是跟黨國大老拍照時，還知道要讓年長的前輩坐著，自己站在後列。國民黨到了台灣之後，連這些形式的事情，都不在意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古老文化的式微。雖然中國人最在乎的永遠是形式而不是本質，但這種改變，還是讓人蠻感慨的。
近年來，我最愛看的，就是唐魯孫所撰寫一系列的書。他是晚清的滿洲貴族子弟，但並不是近支皇族，所以他的行跡，介於平民與貴族之間，既有緣進入內廷，同時也參與當時大江南北的庶民生活。對於中國最後一個王朝，有很深刻的了解。但是因為寫作時空背景的關係，就是活在不能得罪蔣光頭的那個時代，他的寫作，並不碰觸到政治那個部分，不然以他的見聞，應該有很精采的故事可以說。他大部分寫的是大江南北的風俗民情。他的著作，某種程度，像是紅樓夢，讓我們可以一窺清朝貴族的生活。當然他是以雜文的寫作為主，並不像紅樓夢有完整的小說結構，但寫了十幾冊，也相當的可觀。我一直覺得，這才是對歷史最大的貢獻。在我們看到數千年前的先民遺跡時，最有興趣的，不外乎他們是如何生活的，吃什麼?用什麼?穿什麼?住怎樣的地方?社會的結構是什麼樣子?誰會關心數千年前的一個部落首領去打敗另外一個部落這一類的豐功偉業呢?
從一個當事人的眼中看到的古中國，跟後來從史書上面看到歷史，真有奇妙的感覺。在書裡，跟他交遊的，有些是後來被罵的狗血淋頭的人，像是宋子文之流。在我們印象中的晚清民初，應該是一個戰火連天，民不聊生的年代，但是在他的筆下，才發現，這個民族的生命力。不管是怎樣的日子，人還是要吃飯，賣吃的還是要賣吃，再怎樣不堪的情形，也會找到生存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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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大學的時候，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每年舉行幾次的舞會。如果是學校的，就是聖誕夜的舞會，另外系上會有因為迎新或是營隊辨的舞會。學校辨的舞會非常無聊，人多到把場地擠的水洩不通，又全都是乖乖大學生，會出現那種人超多卻又超沉悶的場景，大一去了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參加的意願了。系上的就好玩一點了，至少一大半都是認識或見過面的，比較不會讓場子熱不起來。之前我們當系上的活動組時，也不辱使命，弄了一個舞會出來。如果去一些pub玩的話，就可以發現，真正舞會的形式，都是一路放high歌到尾，然後場子裡幾個人一群，一起跳舞喝酒玩樂。大學生辨的舞會，當然不是這種德性，沒有酒精飲料。比較特別的地方是，除了有很鳥的帶動唱之外，還會有放慢歌的時段。這時候男生就會鼓起勇氣，找心儀的女孩子跳舞。這時候女孩子答不答應，就是考驗心臟的時刻了。之前辨系上營隊的時候，男女比例不是很平衡，所以有男生跟男生跳舞的，那時候跟我同一隊當隊輔的加冰，在舞會結束後，唸了那些男生。
“馬的，你們這些男人跟男人跳的，我看不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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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可以分二種，一種很有義氣，一種很沒義氣。有些人是玩樂的時候會想到，有的人是在最倒楣的時候會想到。有義氣的像是師兄還有加冰，沒義氣的像是小九。我的室友義璋，不知算是那一種分類，他會讓我想到巨大的草食性動物，大象、雷龍這種。孔武有力，可是很善良。師兄最愛怒斥他了，覺得他老是搞不清楚狀況。我是懷疑，他可能闖個紅燈，都覺得很興奮。
記得入學口試的時候，明明在我之前那一個人結束之後，表定有一個五分鐘的休息。那時候在那邊枯等無聊，就跑去上廁所了，沒想到因為進度有延遲，所以他們把休息取消了。有人十萬火急地跑來廁所找我，我只好匆忙的跑過去，還被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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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載了三個星期，因為被抓去成功嶺新訓。這段時間裡，除了短短刺刺的頭髮，最不能適應的，就是失去的自由。自由跟空氣一樣，平常感受不到存在，一旦失去，才了解它的可貴。這一段時間，讓我回想起高中三年，集體住宿再加上軍訓課。那時候也不覺得怎樣，但經過很自由的大學研究所生涯，再來一次，就覺得吃不消了。這一段時間，是很有收穫的，只是是種複雜的感覺。
麥克阿瑟說，如果你要花一百萬買我新訓的回憶，我不賣;如果你要花一百萬再叫我新訓一次，我也不要。這就是最中肯的寫照吧。才會有人說，一輩子當一次兵，當一次兵講一輩子。在裡面可以感受他們對科技替代役男是很另眼相待的，除了上課的課程都是比較實用的課程外，幹部對我們，也比較和氣。有試著問他們，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客氣，別的中隊，罵人都跟罵狗一樣。他們說，那是因為你們是科技替代役，遇到一般的替代役，也是當罵狗。他們愛罵人可以理解。就是希望我們可以服從並且好好地過團體生活，而軍隊能給的處罰多於獎勵。最大的獎勵就是不處罰你，才會讓人覺得軍旅生活很變態。我跟蝦虎聊的時候，他很驚訝才幾天，我就看穿了軍隊的本質。如果他們能提供棉被折最好的人一天一千元，我覺得跟處罰罵人，會有一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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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音樂藝術之外，一直沒有提到很重要的興趣，漫畫。其實我不是高尚的人，花在漫畫的時間很多，遠比其他的事情多。我想漫畫是可以歸類為另一類的藝術，他的表達力有時是文字所不能企及的。有些當然只是嬉嬉哈哈看完就算了，有一些看完會有很深的省思。讓我有這種感覺的，是浪人劍客跟龍飛不敗。
台灣的漫畫一直很不爭氣，畫Young Guns的林政德，老是抱怨資源不足，環境不好。卻不想想差不多的資源環境之下，陳某畫出來的東西是怎樣的水準。師兄Young Guns的收集被林政德斷尾一次，後來鹿鼎記又來一次，師兄從此恨死他了。井上雄彥因為灌籃高手大成功，可是在最紅，這個題材還沒爛掉的時候，他就停筆了。目前他畫的，是他比較不熟悉的題材。浪人劍客描寫日本劍豪宮本武藏波瀾壯闊的一生，他的內容，主要依據吉川英治的宮本武藏。這本書我很小就看過了，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如今再看到漫畫，才覺得有點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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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吃小籠包的話，台南有一家好味道湯包，號稱台南的鼎泰豐。這二家店除了同樣東西好吃外，就是用餐環境好，明淨敞亮，服務態度也很好。最早去這家用餐，都是吃小籠湯包。但這畢竟是點心，無法取代正餐的飽足感。後來反而是去那邊吃它的麵點、小菜還有各式菜色。炸醬麵好吃，喜歡裡面切小小丁的筍子，讓這碗麵吃起來更清爽。麻辣麵也很好吃，拌起來紅紅的一碗，辣的很過癮。有試過一人點一樣，然後各取一半的醬，拌起來很好吃。他的炸排骨還有澆上肉汁蒜蓉的燙青菜，也是每次都會點的。
中午時常常去買南元街的鍋貼，這家很晚才知道，中午總是大排長龍。看一下，去光顧的都是學校的學生。非常的便宜，而且大份量，吃起來只有滿足而已。鍋貼總是一鋥一鋥的起鍋，還是來不及應付排隊人眾。最愛的是他的酸辣湯，色澤跟一般的不太一樣，不是無色且勾芡的，是乳白色的濃厚湯頭。裡面常見的黑木耳、蛋花等一樣不少，裡面放的肉並不是混了魚漿的肉羹，而是裏上薄太白粉的小肉塊，真是有嚼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