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ISSCC 舊金山太浩湖 Napa－黃粱夢

記得上一次去舊金山，已經是剛進聯詠的事情了，職涯開始才不久，轉眼間八年已經過去了，那次與我同行的是冠穎還有婉菁。這次可以丟包小寶十天，舊地重遊，還是靠著出差的名義。上次站上ISSCC的講台，剛好也是十年前的事，那次陪我前來的是張老師、城伍、偉勛。這次與我同行的是Rosa，還有會議結束後，陪我們出遊幾天的肇芳跟彥廷。怎麼說呢，舊金山是個充滿我跟實驗室成員回憶的地方。

剛入夜的舊金山市區，美麗的夜景，眾多的遊民。

舊金山一直是IC designer最熟悉的城市，原因來自於ISSCC萬年不變的場地Marriot Marquis。這個飯店離市中心的Union Square不遠，地面上的建築就一般的高樓層飯店，但巨大的地下室是能容納三千人的會議場地。我跟Rosa說，如果不論專門開會的convention center，有這麼大會場的飯店是不多見，所以會議才會一直辦在這裡。Rosa說，他們把該用來停車的場地弄成會場了，難怪舊金山市中心這麼難停車。想想也蠻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相同的場地，用來停車還是當會場好賺就是了。

第一天到了，就體會到了這地方的溼冷。當天與同行的同事，走到梅西百貨頂樓的Cheese Factory報到。據當地居民肇芳說，灣區的人就是錢多，只要水準以上的餐廳，都是人滿為患，他到德州的起司工廠，是完全不用排隊的。而當晚，我跟同事們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才能入座，東西是不錯吃啦，但人也真的多。

梅西百貨看下去的Union Sqaure。

隔天預演是安排在下午，早上就把Rosa挖起來到早餐名店Taylor Street Breakfast，我以為我們之後天天早餐都會吃這麼豐盛的，不過之後每天的早上都是胡亂塞點東西就解決了。對我們來說，睡眠還是比早餐更有份量一點。現在回想起來，我點的歐姆蛋真的是蠻好吃的，蛋蛋加上滿滿的蔬菜與臘腸，淋上tabasco之後，滿滿的美味，過陣子應該來試試能不能重現同樣的美味。Rosa點的是hash patato，有點像是以馬鈴薯當pizza餅皮，上面放餡料，我是覺得我的好吃多了。

早餐店的食客來自世界各地，舊金山一直受到各國人士的喜愛。

等早餐的Rosa。

美味的早餐。

下午預演是從一點到六點，ISSCC的預演以冗長出名，弄到後來，飯店就跟大會說，六點一到，就是要強制清場，不然工作人員就只能傻等。

晚餐跟天佑還有松翰去吃飯店對面的一家河粉，雖然此行的東西普遍都好吃，但這碗河粉，我得把它在此行中排第一名，後來我跟Rosa又去吃了一次，如果不是考慮不要一直重覆，我應該會去天天報到。越南的食物一直是健康滿點的，米粉、高湯再加上許許多多的蔬菜。好吃又不覺得像拉麵油膩有負擔，如果說歐姆蛋我能自己試試的話，河粉這種食物，我就無從下手了。

每次看到照片就流口水，河粉加上牛肉，14塊美金左右，也不用打賞。

通常會議會在大會開始的前一天排tutorial給有心上進的人上課，充實一下。沒上進心的我們，就跑到城外蹓達了。Rosa選了她很想去的Disney Museum，這地方位於舊金山西北的Presidio，有專門的免費公車可以到達。這博物館一樓是比較介紹迪士尼的家庭，Rosa也是因為我們幾個月前看了一部關於迪士尼的早期生平，才會想去博物館看看，但我還是覺得一樓蠻無聊的。二樓開始，就是米老鼠出現之後的時期。坦白說，看到早期的米老鼠的草稿還有相關的文物，真的是有滿滿的感動。這麼說吧，大部分的人，對喜愛的藝術，主要的感動，是來自於其物，而不是其人，除非你喜歡的是小賈斯汀。

先到碼頭搭公車，1-day passport一度掉了，沒人撿走，治安其實是不錯。

Presidio之前戰時是堡壘區，離金門大橋很近。

第一張米老鼠的草稿。

很早期的米老鼠紀念品。

也出過漫畫書系列。

七個小矮人做了很久的工具人，白雪公主還是跟王子跑了。

迪士尼的員工連罷工都很有意思。

迪士尼的員工幫前線戰士畫A漫。

珍貴的迪士尼樂園模型，有專人把守。

後來我們就信步走至藝術宮，知道的人能不能說一下，這地方是不是博物館已經沒有在營業了，只剩下巨大的穹頂給大家參觀？我剛認識Rosa的時候，她就跟我說她的dream house就在藝術宮，這次她又帶領我去看看她的夢想宅，並且再次說出她的名句：「能住在這裡，我就沒什麼好抱怨了。」對，因為要抱怨的人是我。

對，紅的那棟。四、五年前是開價四百萬美金，現在不知是什麼行情。

我喜歡隔壁灰的，但我沒錢。

之後我們想要一路走到海豹碼頭去，看看每隻都肥得像Soba的生物。一路往海邊走的過程中，一開始還蠻開心的，坐下來看看遊艇，吃一下三明治，後來一路往上爬，就有點崩潰了，還沒看到胖海豹，就決定打道回府了，這地方雖然熱鬧，但公共運輸卻異常的不發達，後來又是一個半小時的排隊，上了叮噹車。坦白說，這東西坐起來很有趣。畢竟是很有歷史的交通工具了，路程是一路上下坡，爬的時感覺力不從心，下坡時像雲霄飛車，停住的時候，都停在路中央，因為只有十字路口是完全水平的，真是霸氣的交通工具。

狗狗友善飲水機。

轉向什麼的，全靠人力。

隔天就是大會開始了，有同事誤以為Rosa的那張識別証是p圖的，其實不是滴，雖然Rosa沒動過手做過半天電路，MOS也不知道幾有隻腳，只知道它的辣味吉士堡好吃。但她畢竟也是半導體業內的，又是畢業於工程相關科系，我就強力說服她一定要進會場看看，不是只是過其門而不入，當做朝聖一下也好。IC設計的水又廣又深，大部分業內的人士，都只熟悉一個小小的題目。所以我們在做投影片時，大會就發個guideline，大意是說，來聽你talk的，八成的人都是來看熱鬧，所以要字大、圖大、不要放公式，說個好故事給大家聽就好。我們也真的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去聽了plenary talk還有一些AI相關的session。

如果能在ISSCC的plenary session上台，除非你只是工作人員，不然表示你在這個業界，已經有很大的影響力了。像第一場talk的主講人Yann LeCun，就是Facebook AI Research的director。因為現在AI的火紅，所以就算不是做AI的人，都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但就他自己說，他算是第一批做AI的人，三四十年前就開始做了，就一直堅持下來，所有他就贏了。很多學問其實都是如此，做的當下，其實你也不知發展在哪裡，能戰或站到最後，就是贏家。這波的AI浪潮主要由硬體的進步所帶來，過往弱弱的運算能力，限制了AI設計者的想像力。但也有人批評了，其實現在用的設計觀念，都是幾十年前就有的。也許這一波是硬體帶領軟體，但之後會怎樣，也沒什麼人會知道。現在跟人工智能還有高速運算相關的領域，把絕大部分的學生都給吸走了。

說個題外話，十年之前，數位的session如processor，都是Intel或AMD拿他們幾年前過時的CPU來發表，而且也老講一些不痛不癢的皮毛，所以當初的場地，都被安排在很小的Golden gate的小廳，那時data converter是分在九百人的場地，現在風水輪流轉了，客製化，因應人工智能應用的processor大流行，他們現在佔領了最大的salon，而data converter被擠到六百人的場地去了。

也是在會場對面，有名的Duper Burger跟它的奶昔。漢堡多汁到像把牛排絞碎的，但奶昔沒In and Out的好喝。

晚上的Demo session，酒水=人潮。

中途的一天，彥廷加入我們，當天會後萬分艱難的開車載我們到金門公園附近，天色暗了，沒逛到什麼，就去附近找了一家人聲沸騰的餐廳，一進去才發現，Bingo，是正統的墨西哥菜。它的菜單基本上是英語人士如Rosa也看不懂的，就讓服務生推薦了幾樣。這頓飯我們吃的極為艱難，口味完全不合，玉米餅跟豆泥是最大的障礙，但到我們走為止，這家餐廳都是坐無虛席的，看來完全是我們的問題。

這三道讓我很崩潰。

最後到我們報告了，正式大會的最後一天，我很早就結案了，所以就忙著幫其他speaker拍照。根據雲翔說，同一個場地，話說第一天下午的ADC session，六百個位子都坐滿了，而到了第三天的上午。我是第二個報的，人數到達該場peak，三百九十個人，因為第一個人報告時，剛睡醒的人也慢慢走來了。到了最後一個人報告時，已經過了正午，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看來大家跑去吃飯了，一個session大約七個人報，一個人半小時，總計三小時半，看電視這麼久都累了，更何況要動腦聽。

我幫天佑哥拍的。

Rosa幫我拍的……

Session 20。

Session結束後，大家抱著輕鬆的心情，走到遊艇碼頭旁的餐廳。這家Hog Island以吃生蠔為主。我喜歡它的Bloody Mary，不愧是加州版的，感覺加了很多的莎莎醬。

另一個有名的橋，奧克蘭鐵橋，有人說這是Cisco logo上的橋。

五種生蠔，就各吃了一顆，唔，就海洋的滋味。

這一碗就是雲翔學長看了照片就念念不忘的海鮮湯。

隔天去聽Forum，這是由許多個專家，對一個大topic做演說，我聽的是高速wireline communication，費用很貴，很貴是因為還有包含這一桌午餐，不得不說，其實蠻好吃的。尤其是那個蛋糕，質地是有彈性的，吃起來有特別的口感，跟一般的海棉蛋糕吃起來感覺不太一樣。

Forum也結束之後，一年一度的ISSCC盛會就正式結束了，看到會場下一場會議也已經在佈置了。不得不說，有種傷感的感覺。三千多個人，為了一個目的而來，三天過後，又各奔東西了。Rosa至今也陪我參加了ISSCC跟京都、夏威夷二地的VLSI Symposium了。雖說VLSI與ISSCC學術地位理論上只差一點點，但辦起來的規模只能說是天差地遠。只是想參加就算了，做IC設計的學生，為了踏上這裡的講台，都是萬分的煎熬。

下午肇芳開著租來的全尺寸SUV，接了我們就往太浩湖出發了，到了湖邊的小木屋，已經接近午夜，我們放下行李，正準備休整，然後，就跳電了……。我們一行人找了半小時，還找不到電箱到底在哪裡，後來call了屋主，他才說是在屋外，而他並沒想出門救援的意思，畢竟快午夜一點了，屋外又是負九度。我們只好自己搜尋，屋外的雪，基本上已經快把窗戶淹沒了，於是我們三個壯丁，開始鏟雪……，開出一條雪路到電箱。半夜不想出門的屋主，一大早就Call來關心，可能怕我們死在他屋內吧。

電箱在外面，有沒看到窗戶右邊那個箱子，還有保護色。

這次的重點就是滑雪了，肇芳幫我們訂好了行程，太浩湖古早有辦過冬運，所以有比賽場地，不過我們當然不是去那一個，是去比較小的，一個叫Homewood的滑雪場。在停車場就看到滑坡了，有沒有看到那個坡度。

我們找了教練上課，肇芳已經是老手了，他就自行活動。我們其他三個，一印度人還有幾個白人一起上課。特別提人種是因為，平平是新手，白人的表現跟亞洲人就不是同等級的，最基礎那邊還好，我是無法理解他們剛上完一小時的課，就能掌握轉彎，下幾十公尺的長坡也不會摔倒。而我們跟印度人是一路摔下去，我一趟至少摔了五次有吧。那裡的小朋友更厲害，滑行流暢，轉彎帥氣，最後來個立定急停。後來討論了一下，人種的先天差異是一定有的，但他們從小到大重視運動我想是更大的差異。我們一定要好好從小調教小寶，後年就開始滑雪。

我說一下我的心得，滑行本身是不累的，但在坡上摔倒，又要站起來，就非常的累了。摔倒時，如果大力點，雪橇會從腳上脫落，但有時還會在腳上。沒脫落的話，因為雪橇近一個人高，腿要張很開才能挪動雪板。而站也有點技巧，要垂直下坡路線站好，如果已經掉了，沒站好的話，只上了一腳的雪橇，就又開始滑行了。到了後面，真的只能坐在雪上喘，心臟都快沒力了。肌肉的部分會一直用到沒用到的部分，上行是類似有繩索把你拉上去，所以不用出力。下行時會一直要煞車，腳會呈類似內八的姿勢，腳掌間的角度愈大，減速的效果就愈好。但平常生活不會常用到這個姿勢，所以一旦肌肉hold不住，角度一開，就會加速，一害怕，就會摔倒。

中午吃飯休整時，肇芳已經從最上面滑了四趟回來了，他一直跟我們說，下午一定要再上去試試。在小朋友坡道時，他教了我們一些要訣，比如說，想煞車時，腿就盡量開大吧，先別管像不像馬步了，試了一下，發現挺有效的。最後一次他半哄半騙，拉我們上了一個綠線的坡，山下看是還好，山上看就抖了。我在山上，中間摔倒時，還有到下面時，各拍了一張照片。山上那張的遠方，就是太浩湖。肇芳也是一直跟我們說，如果不爬到高處，就看不到這漂亮的湖景了。站在怎樣的高度，真的決定能看到怎樣的風景。

最上面。

準備出發。

摔倒了，中途的風景。

到底了。

其實我拍完中間那張之後，就一次滑到最下面去了，應該三四十公尺有吧，只有Rosa有看到，可惜沒能拍下影片來，雖然最後結尾停的不好，摔的狗吃屎，腿撞到pole，還好雪靴夠硬，不然小腿可能就完蛋了。我們回去之後，吃了一頓美味的麻辣火鍋，又想休整時，竟然遇到停電，還停了四個小時，房間內已經快跟室外一樣冷了。如果電再不來，我們可能就要連夜開溜，以免變成冰棒。

停電中。